小姐们除了做花灯,还可以去院中赏梅。
世子妃为这场赏梅宴可谓费尽了心思。
移栽了不少品类的梅花。
常见的红梅,其实就是粉色的梅花,就有宫粉、朱砂、大红梅。
其中朱砂梅又有白须、红须、单瓣、淡晕、朱砂台阁、骨里红、乌羽玉。
洒金梅以白花为主,每朵白花上必撒红条或红斑,间或跳出几朵红瓣,或整红花,红白相称,白得皎洁,红得夺目。
白梅有玉蝶和珍珠。
还有两株杏梅,又叫鹤顶梅,花型大,颜色鲜亮,粉得喜人,尤为显眼,引得小姑娘们绕圈不止,纷纷指了好看的梅花让丫鬟攀折。
有臭美别在头上的,也有折枝下来准备插瓶的。
世子妃连花瓶都给备下了。
这也对上了今日赏梅宴的主题——赏梅。
赏过天然风姿的梅树,再来赏小姐们插好的梅瓶。
花灯一时半刻画不完,闫玉便拉着姐姐出来看梅花。
顺便也选一选,看折哪一枝更好。
中途遇到了方家两位小姐和袁家小姐,几人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。
袁英对梅花的种类如数家珍,她们听得如痴如醉。
“插梅瓶要先看瓶,后选梅。”一起拔过河的关系就是不一样,袁英大大方方的指点她们道:“瓶身圆润就选都开了花的,看着热闹,颜色浅的瓶子就选色重的梅花,越重越好,反之亦然,要是像我这种青瓶,就什么颜色都好看,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都成。”
“还有绿色的梅花?在哪里?怎么不见?”方雪儿四处张望。
“绿萼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,说是淡淡的绿色,还有少数呈绿紫色,乃是梅中珍品,极为少见。”袁英说道。
“哦。”方雪儿也不失望,没了绿的还有黄的,她就喜欢这些稀奇少见的花色。
看了看丫鬟手上的瓶子,她问道:“英姐姐,我的瓶子插腊梅好看吗?”
腊梅花就是黄色的,她瞧着心里就喜欢。
袁英瞧了瞧,道好看,方雪儿立时便欢呼着跑到腊梅树下,和丫鬟一起择选起来。
“你们在这啊,可叫我好找。”薛朝霞带着她的胖丫鬟快步走来。
“薛姐姐,你找我们作甚?”闫玉好奇的问道。
“做花灯折梅花啊!”薛朝霞坦然道:“我画画不行,你们得帮帮我,那花灯咱们一起做,折梅花我帮你们,看上哪个我帮你折哪个,别看我家酸角长得壮,可灵活了,上树折梅不在话下。”
她身后的胖丫鬟酸角笑得眼睛都没了,挺胸抬头,大包大揽:“小姐们尽管选,奴婢爬树可厉害了,包在奴婢身上。”
闫玉的小甜嘴又营业了:“薛姐姐强将手下无弱兵,自己厉害,身边的酸角姐姐也厉害。”
薛朝霞笑得极开心,大手一挥:“酸角,先给闫大姐姐和闫二妹妹折。”
闫玉不客气,问了大姐的喜好,又参考了袁英姐姐的意见,选了白色的玉蝶梅和整枝红的洒金红梅。
几个人还跟着凑热闹摘了几朵杏梅,小儿巴掌大小,别在头上,除了闫家姐妹面皮白,其他几个都压不住这样娇嫩的粉,瞧着又土又俗。
女孩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笑得停不下来。
却是不想摘,反正大家都一样,就戴着呗。
……
六支梅瓶摆成一排,各有姿色。
冬至帮着她们合了两张桌子,几个姑娘凑在一起做花灯。
抬头瞧瞧花,低头描两下,和小姐妹分享着八卦,别提多开心了。
这里头就数方家两位小姐和薛大小姐说的多。
方夫人人缘好,方家两位小姐见得多知道的就多,薛大小姐这里却是现成的,近在眼前,几个小姑娘更爱听,一个个双眼亮晶晶的瞧着薛朝霞,实在让人很有分享欲。
方雪儿殷勤道:“薛姐姐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
薛朝霞回了她一个你懂事的眼神,抿了口茶水,继续说道:“……那赵夫人真是八百辈子不登门,一登门就没好事,这是知道世子妃新嫁来,面子薄,一个劲的要将自己的几个闺女留下来作客。
作啥客啊作客,她也不瞧瞧她那几个闺女,配得上世子不,一个个歪瓜裂枣的。”
方大小姐说了句公道话:“赵家几位小姐,其实长得还成……”
至少比她们几个强多了,站到外头也要被人赞一声长得好,当然,比不过闫家的两姐妹就是了。
她实是昧不下良心说人家歪瓜裂枣。
“那还有一个呢,不是赵家的小姐,那是谁?堂姐妹?表小姐?”闫玉记性好着呢,记得赵夫人身边除了她的亲生女和庶女,还有一个年纪大些的。
薛朝霞撇撇嘴,看看四周,压低声音道:“那是赵夫人娘家的表妹,是个小寡妇,很是不要脸,明明是嫁过人的妇人,还梳女儿家的头。”
看着小姐妹一个个瞪大双眼,嘴都合不上的样子,薛大小姐很满意大家的反应:“我开始也没想到,要说还得是我娘,眼睛尖,抓着多问了几嘴,那小寡妇脸白了又白,才说了实话,她呀,是瞧着王妃不在府中……”
胖丫鬟酸角像是嗓子不舒服,咳了两下。
薛朝霞立时住了嘴。
英王是长辈,她一个晚辈不好说长辈的闲话。
但那小寡妇肯定就是冲王爷去的,哼哼,这赵家也是有意思,好几年不来往,一朝登门,想要大小通吃啊!
薛大小姐转了话题,又道:“还有个人也很讨厌,就是世子妃的那个姐姐,你们是没见,好家伙,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金贵人,挑剔这挑剔那的,咱们的拔河比赛多好多热闹啊,愣让她说什么粗鄙……去她……的吧……”
酸角又咳咳咳,薛朝霞最后两个字几乎咽在了嗓子里,像蚊子哼哼。
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。
小姐妹们同仇敌忾起来。
方雪儿对自己今天能赢下比赛,夺了彩头很是自豪。
认为是顶顶骄傲之事。
不但自己长面子,给全家都争了光。
急声道:“哪里粗鄙啦,她不懂不要瞎说好不好?!”
袁英亦是不满:“就是,京中的贵女都是这样玩,她这一笊篱将人都说了进去。”
闫玉亮出手腕上悬悬未掉的金镯子,笑嘻嘻道:“比赛咱们赢了,彩头咱们得了,咱们这是名利双收!就让那吃不着葡萄的人说几句酸话吧,嘿嘿!看看,多亮!”
几个姑娘都掏出自己的镯子来,摆在一起,眉开眼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