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断声没好气:“真不想看见你。”又说,“你早该回来,那个你从外头领回来的野蛮人,就会欺负孩子。我们看不下去,已经和他打了好几架了。”
扈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幕断声说的是云中。
笑道:“我师尊那人,偶尔脾气不太好,但对待小辈的功课上,他尽心尽力。”
个鬼。
当年在残剑山,他怎么做的?让他们进秘地,被挑选。她这个没人瞧上的不说,其他人都是由各自师傅教的。直到现在,扈暖几个嘴硬得也没跟她透露关于他们师傅的一丝半点。
后来扈轻回过味儿来,这么保密,八成做师傅的还没死呢,不知道在外头什么身份不敢被认出来,免得坏他们好事、大事。
不说就不说,当她稀罕似的,如今她有一宗门的师傅!
话说回来,在宗里的时候,云中整日不见人影,见到也是在睡觉喝酒。他尽心个屁。
现在管得严,估计是扈暖他们真的水平太烂,他急了。
这些事扈轻自然不会说,好声好气的和幕断声解释:“听说剑仙是最苦的,扈暖他们确实皮子太松。”
幕断声把手里的单子一摔:“还能有我们武修苦?”
扈轻不说话。武修里也有剑修呢,也是公认的最苦。
幕断声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虚,转移话题:“怎么你自己一个?那条龙呢?分了?”
扈轻该怎么回?原本幕断声说话就阴阳怪气,现在不只阴阳怪气还火大,难道是被云中揍的?
幕断声是真的受了云中的气,气到自己转移了话题又转回来,他说:“那个野蛮人,不对头。”
扈轻:是是是。
幕断声:“我们竟然都打不过他,不对劲。”
扈轻:“你们——所有师傅一起?”
狠狠白她一眼:“当然不可能,他没那么大脸,也就是你的几十个师傅吧,竟然都打不过他。”
啊?云中这么强的吗?
扈轻冲口而出:“几十个打一个都打不过?群殴都拿不下他?他有这么强?”
幕断声看她的眼神嫌弃:“我们是那不讲武德的人?当然一对一。”顿了下,声音压下来,“那野蛮人的剑有问题。”
剑?
扈轻来了兴趣,她还真没见过云中的剑,以前他出手都是随便抄到什么用什么。对付她这种小虾米,一根树枝就够了。对付比她厉害的,直接用剑气。
幕断声的重点不在剑上,而是剑意:“我亲眼见过他用出五种不同的剑意,我想了又想,应该不是他的。”
这话说的。
扈轻脑子一转:“他总不能是吃人的妖怪。”
然后说:“模仿?”
幕断声点点头:“有这个可能。”一拍桌子,“我早晚要逼他使出他自己的剑意。”
扈轻觉得挺好,她这位声乐师傅,一直表现得很无所事事,有个目标挺好的。看,多有活力。
“你是分手了吧?”幕断声又转回来。
扈轻无奈:“我们好着呢。他应该是被我哥带走说话了吧。”
一听这话,幕断声又撇嘴:“那个秃和尚,打死都不还俗,也算硬骨头。”
哎哟,这又是什么八卦?
扈轻目光炯炯。
“六阳宗的,跟他耗上了,非逼人家还俗。”
可那和尚太能说,说不过他的六阳宗女子们只能动手。
扈轻觉得和幕断声说话不痛快,只言片语的,你倒是说清楚哇。
“师傅,你忙,我去别处看看。”
幕断声挥手,赶紧走赶紧走,处理这些事情够烦人,宗主非要他排班,就是见不得他清闲。
扈轻回到小院,把自己往床上一摔,掏出手机开机。
先给珠玑发个语音:回来没?
没回应。
“还是要改进,这些头像名字,应该自动显示在线不在线啊。”
其实这个功能一开始就提出来的,但当时技术层面无法实现,不知道现在解决没。
进大群,拉着页面往上翻,除了话题比以前多了一个抗魔,大家的精气神还是那么磅礴,各种奇闻八卦哟…老子谢谢你们天天打听我分没分哟。
再拉开视频一块,啧,她被雷劈的视频还在上头挂着呢。
在大群里也见好些弟子说,说什么,“魔真丑,拜拜大师姐”,“累死了,骨头都碎了,大师姐也一样吗”,“丑辣了,求大师姐洗眼”等等。
感觉自己已经变成表情包。
点开,唔,原来自己被劈是这个样子哇。啧,真丑。
欣赏完自己,再去看别的视频,基本都是战场上拍的与魔对战。这些视频毫无艺术美感,大家拍了发上来主要是交流怎么对付魔兵。因为魔兵魔兽类属不同弱点也不同,只有尽可能多的了解,才能最大可能性的自己存活。
血腥杀戮的镜头,倒下去的不只敌人更有自己人。
扈轻沉默着,一直把所有战争的视频看完。
绢布:“别胡思乱想啊。”
扈轻:“我想啥呀,战争,在我的认知里,是不可能消弭的。仙魔大战,和邻里纠纷,本质都一样。一个人呆着的时候,还有各种念头打架呢。”
绢布:“还说不乱想。”
扈轻叹息:“这不是有亲疏远近嘛。”
自己人被杀,谁看了都会想杀回去。所以她这会儿有股冲动,想去杀魔。
正在这时,手机响了。
远醉山:在哪?
扈轻:家里。
远醉山腾云驾雾就来了,见到她两眼泪汪汪:“师妹——”
扈轻大惊:“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?”
跟以前的精神大高个相比,眼前这人也就只能认得出来是远醉山。这破衣烂裳头肿似猪的,这是被谁欺负了?
扈轻怒拍案而起:“走,去三阳宗,我给你把场子找回来!”
远醉山不动:“去三阳宗做什么?”
扈轻:“你不是三阶弟子比赛被打的?”
“啊、啊啊——”远醉山反应过来,“这次我没参加。”
扈轻慢慢坐回去:“师兄,坐,慢慢说。”
远醉山坐到她斜对面,身体在柔软的圈椅里一陷,既舒服得哼哼,又疼得哼哼。
扈轻仔细看他脸上的伤,眉头一挑:“师兄,哪个拿剑抽的你?还专往脸上抽?我惹不惹得起?若我惹得起,怎么也要断他一臂。若我惹不起,我这就去找师傅。”
告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