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镇松自然知道邓文儒是个什么意思,大洋又不是纯银,里面普遍掺了些其他东西,如果银价不比大洋高多少,那拿白银铸大洋,再通过一些渠道出手,确实可以赚他一笔。
不过这个生意,林镇松是不打算做的,倒不是他德行有多高,而是经历了上次上海的事,他心里有点儿不太看得这种生意了。
而且这批白银的到来,也让林镇松有些担心,怕这件事会影响到林家在国外银市的布置。
“唉……”想到这里,林镇松叹了口气,对两人苦笑道:“现在有些晚了,我已经把钱在国外买了不少机器准备用来开办工厂,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,真是可惜了。”
听到这话,路劲德有些不解,问道:“这不对啊老林?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事?还有,你准备开办些什么工厂?”
“放心吧路公鸡,不会跟你抢生意的,虽然还没有定下要开些什么厂,但肯定和你的不一样。
再说我的工厂也不开在上海这里,会把工厂放在长江中游,东西也只卖去那周围,你的货是走海路卖去沿海各处,我们不冲突。”
听到林镇松这话,路劲德脸上笑得像花一样,让林镇松和邓文儒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邓文儒想了下林镇松的话,觉得有些不对劲,于是问道:“老林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?都买机器了怎么还不知道要办什么工厂?”
林镇松闻言,解释道:“我买的不是新工厂,而是国外有人买了一批旧工厂,拆了卖过来的。”
路劲德听了,不解道:“新机器不好吗?你去买那些废铜烂铁干嘛?”
“什么废铜烂铁?那可是好东西,不仅机器数量多,还附赠了那些工厂中的技术资料和技工,这可是稳赚不陪的买卖。”
听到林镇松这话,路劲德眼前一亮,急忙道:“还有技术资料和技工?这可真是好东西,你可得分我点儿。”
听到这活,林镇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道:“行行行,船来了,这事咱们过会儿找个地方再谈。”
说完,林镇松便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正在停靠码头的大船。
路劲德见状,看向了身边的邓文儒,问道:“老邓,这次的白银你准备吃下多少?”
邓文儒闻言,反问道:“先说说你自己吧,想买多少,我可听说上次你吃了点儿小亏?”
“什么小亏?亏大了好不好,足足让我损失了将近十万大洋啊!”
听到这话,邓文儒也吃了一惊,问道:“怎么亏这么多?你之前不是说只亏了几千吗?”
“唉……”听闻此言,路劲德叹了口气,道:“那不是不好意思给你们说嘛!当时手上正好有点儿日元,一听说日元贬值,我就马上出手,没成想被坑了一通。”
听到此话,林镇松又凑了回来,问道:“路公鸡,你手上怎么会有日元?还亏了十万大洋,那你手上不得有几十万日元?你不会是和日本人搞一块了吧?”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否认完,路劲德就立马解释道:“这些日元是京津那里,有人向我进货时给的,一开始我也不想要,他让了些利我才收下的。
而且日元也没几十万,也就十四五万,我当天出手太晚,出手时日元的价都快到谷底了,好在我那批不是十日元面额的,才没有亏得那么惨。”
林镇松听了,眉头皱了起来,又问道:“那跟你进货的是些什么人?不会是替日本人做事的吧?”
“不会,我查过他们根脚,就是些普通商人,这些日元,应该是从东北流入了京津那里,又流入了他们手上的。”
说到这里,路劲德忍不住抱怨道:“这些家伙也真是,不是明摆着坑我吗?”
邓文儒听了,摇了摇头,开口道:“老路,你就别抱怨别人了,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贪心,捡了芝麻丢了西瓜,还真是……”
“唉……谁说不是呢?所以我想啊!这次把手上的纸币,全给换成银砖去,免得再出事。”
听到这话,邓文儒还准备说些什么,就听到老洋人大声开口,顿时把目光吸引了过去。
“各位,各位,都看过来一下,听我说,我这次给大家带来了好东西,一大堆银砖……”
听到银砖,在场的,除了正中间的几人和林镇松三人,在场的其他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,显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看到众人的表现,戴维笑得合不扰嘴,等众人安静下来一些后,戴维继续道:“我,戴维,相信大家都认识,绝对是大家信得过的朋友。”
“咦咦咦……”戴维的这话一出,顿时引起了一阵嘘声,显然戴维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。
见此情景,戴维也不恼,继续厚着脸皮道:“本人这一次,是来替大家排忧解难来了。
相信之前上海的事,在场的众位都清楚,甚至有人还亲身经历了,亏了钱,明白纸币并不可信,所以我专门为大家带来了银砖。
这次的银砖,品质绝对好,价格绝对公道,包各位满意,走,大家随我一起上船看货吧!”
戴维说完,便率先开路,往舰桥走去,众人见状,也纷纷跟了上去。
虽然众人不怎么信戴维的人品,但他的话却不无道理,在场的不少人,确实在担心纸币的问题,上次上海的事后,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将纸币换成大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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