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林默的讲述,彭志坚面色疑重,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。
“什么?…这些跟化学武器有关?老彭…你…没记错吧?”
擅长理论的张教授,忍不住刷的一下站了起来,语气有些颤抖,甚至脸色有些扭曲。
也不怪这位反应那么大,他也是留学出生,欧战后在法国读的博士,接触过经历毒气站的军官,回忆起对方向他形容经受毒气攻击的战场,至今仍全身发凉。
他有听闻过,日军曾在北边使用毒气,但他一直不怎么信,毕竟已经有明确的国际公约禁止,对一些倡议中国应该发展化学武器反制日本的言论也嗤之以鼻,但现在明晃晃的证据摆在眼前,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,怎能不吃惊?
在中国学界,欧战时化学武器的威力,是让很多人极为震撼的,尤其很多意识到中日必有一战的开明人士,不缺呼吁中国政府做出应对的声音。
虽说化学武器是穷人的原子弹,但对于这时候积贫积弱的中国而言,妥妥的高科技武器,想搞也不容易,毕竟不是后世那种很多技术已经扩散、原材料也不是那么难寻的时代。
相比于张教授,郑老师就要理智得多,他自然也是关注过化学武器的,只不过他可不会认为一张纸能有多大约束。
“老彭,我对化学武器也有过关注,但这些东西,好像并不能被用于化学武器吧?”
听到郑讲师这么问,林默也看向了彭志坚,虽说他的猜测与彭志坚一般,但他需要的是事实。
“老郑,你们认不出来,这很正常,毕竟你们能接触到的,都是一些公开的资料,而我在德国研究所工作时,曾有机会翻阅过一些这方面的未公布资料。
目前我们辨认出的这些东西,大致可分为三类,一类是有可能应用在战场上的新化学武器,或这类新化学武器的前置合成物质。
这些物质要么能直接应用在战场上,要么进行一两步简单的合成操作之后的新物质能被应用在战场上。
我说的新化学武器,就是除欧战时已经在战场上应用,尚处于实验或理论阶段的化学武器。
第二类的,就是欧战时战场上常见的化学武器,新合成路径上所需的核心或重要的添加物合成物,当时也基本上是处于实验或理论的阶段,理论上这些新路径可用于更大规模生产或降低生产的成本。
第三类嘛,是我也不知道的,当年我看到的,只是一些此类实验室上报研究成果或理论,申请开展研究经费的报造,而且还是要么被拒绝,要么未审批的资料,真正的机密不可能让我接触到。”
林默听完,问道:“彭老师,那日本人目前在化学武器领域的研究上,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?”
“嗯……”彭志坚考虑了下,道:“至少欧战时曾在战场上使用过的那些化学武器,日本人肯定已经掌握,甚至能大规模在战场上应用。
毕竟第二类的东西,就是对这类武器新生产路径的探索,而一种新的生产路径,是需要花费很大的时间与精力进行探索的,所以一般探索新的生产路径,都是在掌握成熟的生产路径之后。
而第一类的那些东西,我估计应该是用来筛选研究新化学武器,也能佐证对方已经将欧战常用的化学武器掌握。
这其中还有一点很关键,就是日本人在欧洲的情报获取能力,若是能力极强,他们肯定有机会获取到更机密的化学武器研究资料。
而这些能被我所认出,机密程度明显不够高,应该只属于日本人的扩散性研究,属于有枣没枣打三竿的,但这代表很多更机密的化学武器已经被其研过,那日本人的化学武器研究已到极高水平。
若是日本人在欧洲的情报获取能力并不算太强,那情况还好,不过其显然也已经到了筛选研究新化学武器的阶段,对我们来说,这也是坏事中的坏事。”
一番回答下来,在场的人都沉默了,中国有没有化学武器他们接触不到,但就算有,跟对手比那也落后太多太多。
感受着这气氛,孙主任‘灵光’一闪,道:“日本的化学水平不差,这些东西也是能弄出来的,而且化学武器绝对是机密,应该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弄原料,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?”
这话一出,张教授和郑讲师都将目光投向了林默,同孙主任一样目光中有着期许,只有彭志坚把头扭向一边,扫过孙主任的目光有些厌恶,崔曙农在一边静静听着,不发表意见。
“稍等片刻……”看着几人那期待的目光,林默心里五味杂陈,只能无奈拱了拱手,让几人等上一等,毕竟几人虽说心存饶幸,但心底好歹还想着这国家。
“彭老师,这些化学品若要自己少量生产,难度如何?花费又如何?”
听到林默询问,彭志坚盘算了下,道:“被我们认出的大部分,都需要一系列的合成加工才能生产出来。
其中有一部分,若只是少量生产,可采用实验室来制备合成,其中部分还算容易,还有一部分比较繁琐。
剩下一部分,由于合成过程之中,或是条件要求珂刻,或是需要专门设备,或是合成路径中某种添加难弄,要只是自己少量生产,不仅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,花销也是极为巨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