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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视着她挂满笑容的脸颊,夜风吹过,发丝飞扬,在素白的脸颊前飘动着。
我的思绪随着发丝一同飞扬,才两天不见,我已经觉得度日如年,这要是一两个月那还了得?
和讨厌的人在一起,总会觉得如秒如年,每一秒仿佛都过得十分漫长,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我有种时光飞逝的感觉。
她吃得狼吞虎咽,但我却没什么胃口,因为我正犹豫着,要不要问她那个问题。
“菲菲,户口本的事怎么样了?”考虑再三,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。
林菲菲眼睛弯成了月牙,看到她笑了,我先松了口气,看来问题不大。
“你先别急,我已经找到户口本在哪了,但还没有动,现在拿的话早了点儿,别把我妈惊动了。”
有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
“这次回来,你妈没和你吵架吧?”
林菲菲目光盯着眼前的醋鱼,笑容不减:
“吵了啊?一看见我就阴阳怪气,但这是我自己家啊!我凭啥不能回?我回家就把自己关自己房间里,想吃什么我就点外卖。”
说着,她忽然单手托腮,悠然地叹了口气。
“吃了好几天外卖都给我吃腻了,我们家这边也没什么好吃的,我还是更想吃……”
她嘴唇微动,但有些话缠绕在心头,却克制住了出口的冲动。
我嘴角微微翘了下。
我懂。
想吃我做的菜嘛!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都老夫老妻了,有什么不能说的,现在推心置腹,回到酒店才能推熊置腹嘛……
“你更想吃什么?没关系,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!”
她红唇轻抿,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情意,眉眼间流转的风华让我目眩神迷。
“我是想说,吃了这么多天外卖,还是更想吃这家酒楼。”
这不是我想要得答案。
我苦笑不已,无奈地摇了摇头,正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,林菲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,莞尔一笑:
“和你开玩笑呢!我最想吃你做的饭。”
我瞬间开心起来,心里就像烟花炸开了烟花。
“等回去给你做,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!不过这几天,在你们家这儿,得你招待我了。明天带我去哪逛逛?”
她静静地看着我,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,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:
“我还没和你说呢!明天我还有一个闺蜜结婚,也是村子里举办流水席,明天要不你陪我一起去?我觉得流水席还挺新鲜的。”
“咱们俩去合适吗?咱们的颜值,会不会让新郎新娘感觉到威胁?”
“新娘肯定会,新郎不一定。”
一说到吃流水席,林菲菲眼睛亮晶晶地:
“哎,老公,明天早晨别吃早饭了呀!咱们争取吃两筏流水席。”
我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,可第二天早晨起床,她居然真的没吃早饭,连妆也没化,简单用爽肤水拍了拍脸,就素面朝天出去了。
就算不化妆,从各个角度看过去,她的五官都精致到了极点。
她在家的时候打扮得都比较随意,还是昨天那套宽松的蓝色磨毛格子衬衫,里面搭了件白体恤,下身配了一条阔腿牛仔裤,就这么出去了。
自从去了大都以后,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农村那种流水席了,流水席虽然没有酒店办得那么高大上,但更有烟火气,吃得也更接地气。
林菲菲小时候其实也在村子里长大,只是后来她上初中了家里才在市里买了房,举家搬了过去。
但她和村子里那几个发小,一直都有联系,这次正好赶上她回来,她开开心心就去了。
我们俩打了辆车来到村口,到了村口,林菲菲给她闺蜜打电话,对方说让她等一会儿,马上就有车来接我们。
等了大概十来分钟,一辆三蹦子突突突地开到了我们面前。
骑着三蹦子的车主是一个朴实的中年男人,看着我们咧嘴一笑,金灿灿的大门牙夺人眼球:
“你们是嘉嘉同学吧?”
林菲菲灿烂一笑,十分乖巧地点点头:
“是啊!叔叔您好。”
“我是她叔儿,她让我来接你们,上车!”
“好嘞!”
林菲菲也没墨迹,绕到三蹦子后面跨了上去,我刚挨着她坐下,大叔看了我一眼,说:
“你别挨着她坐,你坐她对面,保持一下平衡。”
“那……行吧!”
我恋恋不舍走到林菲菲对面坐下。
“我开车了啊!你们扶稳了!”
大叔说罢,拧动车把,三蹦子突突突地调转车头,朝村子里开了过去。
“叔儿,您这是三轮车是燃油的还是充电的啊?”我扯着脖子问。
在大城市漂了这么多年,我已经很少看到这种东西,瞬间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,可惜年少时的那种快乐,再也回不来了。
“EV。”大叔扯着嗓子回道。
别说,这大叔有点儿意思。
路上,林菲菲和我说新郎新娘是一个村的,两个人一起在南方打工,这次回来就是专门办婚礼,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了,让我羡慕不已。
三蹦子在一个张灯结彩的人家门口停下。
新郎新娘这时还在路上,但一堆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,热闹非凡。
我平时参加得婚礼大多都在酒店,基本都是一个流程,比起婚礼仪式我更关心饭菜的质量,但这么接地气的婚礼,让我觉得心情瞬间被调动起来了。
很快,一排奥迪车队就在街口出现了。
别看是流水席,但该有的仪式都有,新郎新娘的婚车在门口停下,踩着红毯走进了院子。
热闹非凡。
新郎新娘刚进去,林菲菲就拽着我往棚子里走,边走边说:
“别看啦,赶紧去占桌子,要不然第一轮等不上了。”
我很久没吃过流水席了,居然连先抢占有利地形都忘了,不过有林菲菲在,我似乎不用担心这些。
我们这一桌其他人都不认识,不过并不影响干饭,流水席嘛……图得就是一个热闹。
很快,几盘凉菜就端了上来。
其他人纷纷下筷子,眼看眼前这盘猪耳朵都快消灭一空,林菲菲居然岿然不动。
我怕这丫头吃不到,给她夹了好几片猪肝猪耳朵,但她也不动筷子,连口水都不喝。
“菲菲……你怎么不动筷子啊?是不是看见两个发小儿都结婚了,心里有所感触?”
她翻了眼睛,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:
“不是,我等着后面大菜呢!越往后越是硬菜,你们现在多吃点儿,一会儿硬菜吃得就少一点儿。”
我傻眼了,愣愣地看着她,无话可说。
不得不说,还得是她。
后来硬菜一道接一道,肘子这么硬的菜只不过是前戏而已,后面还有红烧鲤鱼,红烧牛腩,梅菜扣肉,红烧狮子头。
就在我以为所有硬菜都上完了以后,一大排现烤的羊排忽然端了上来。
外皮烤得金黄酥脆,泛着诱人的光泽,轻轻切开羊排,粉嫩多汁的肉质一览无遗,看得我直流口水。
这是最后一道硬菜了,可我们其他人早就吃饱了,都没有战斗力了。
当然,林菲菲除外。
她前菜几乎都没怎么吃,直到梅菜扣肉端上来开始,这才开始发力。
林菲菲夹起一块诱人的羊排,歪着头俏皮地冲我笑了笑:
“嘿嘿,你们吃不动了吧?那我开始吃了啊!”
在我目瞪口呆中,林菲菲开始了她的“吃播”表演。
一整盘羊排,她一个人消灭了将近二分之一,在座所有人都惊叹地看着她,纷纷称赞不已:
“小姑娘真能吃啊!”
“能吃是福,这家伙比一个大小伙子都能吃。”
林菲菲放下筷子,其他人纷纷离席,这时候林菲菲忽然从包里拿出几个一次性塑料袋塞到我怀里。
“干嘛啊?”我满脸茫然地看着她。
“干什么?赶紧把剩下的硬菜都打包带走,你以为他们都走啊?人家找塑料袋去了。”
说话间,她已经拿起筷子,开始对羊排下手了。
我扭头一看,刚才同桌那几个大哥大姐,正拎着塑料袋往回走。
剩下的,很多人都带回去喂狗,我也开始往袋子里装,边装边说:
“你装咱们俩吃的,我装给你妈带的。”
林菲菲唇角翘了一下,语气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:
“你现在可以啊!居然想着我妈?你给她打包袋的什么?”
“大米饭。”
“靠!她好歹是我妈,你这是人吗?”
“那你把羊排给她留着。”
“那不行!”
“那你说说你是人吗?”
吃完流水席,她是被我扶着从大棚里走出来的。
没办法,她这顿饭吃得太多了,腰带都松开了两个扣,颇有几分当年我吃自助餐的感觉。
“菲菲,你随了多少钱分子啊?不至于这么拼吧?”
“1000啊!不吃回来怎么行?”
“那也不能这么吃啊!你不怕难受吗?”
林菲菲微微一笑:“没事,我有所准备。”
什么?
我微微一愣,愕然地看着她。
她慢条斯理地拉开挎包的拉链,从里面拿出了一盒……
健胃消食片!!!